花中刺儿头仙人掌

去年，我的办公室从1楼搬到顶楼。一日，听兄弟单位的朋友说，在我办公室上面的楼顶上，有一个大花盆，里面有一棵巨大的仙人掌，每年开的花又多又漂亮。虽然当时已是隆冬时节，仙人掌并不在花期，但我依然立刻让朋友带我一睹她的风采。

 

和朋友来到楼顶，穿过兄弟单位会议室的两道门，眼前豁然开朗，一个直径足有50公分的圆形花盆放在宽敞的楼顶西侧，仙人掌的“手掌”一片片叠罗汉似的生长，由于手掌叠得太高，她已将站姿改为半匍匐状，众多的手掌将盆遮得几乎不留空隙，十几个花开后的紫红色果实点缀在绿色的手掌间，鲜明的色彩对比，使饱经风霜的仙人掌依然显露着些许生机。她是多肉植物，身体里含有大量水分，又身居高处，独自承受风霜雨雪，我怕她高处不胜寒，问朋友要不要搬进室内，朋友说：“不用了，这么多年，她一直在这里，不知是谁种下的，也没有人管她。”我说“就连浇水、施肥也没有吗？”她说：“通往楼顶的这道门经常锁着，少有人来，所以她一直靠天‘喝水吃饭’”。听了朋友的话，我着实有些惊讶了，虽然之前就知道仙人掌的“老家”在沙漠，耐干旱、耐贫瘠，生命力顽强，现在，我觉得她的顽强已超出了我的想象力。在广阔的沙漠，她还可以将根须向沙漠深处、广处延伸，无拘无束地汲取它的生命所需，而现在，她蜗居在一个花盆里，一抔贫瘠的泥土是她的全部给养。酷暑时节，有时一个多月不下雨，楼顶没有任何遮挡，是太阳最毒辣的地方，严寒的冬季，又是风霜雨雪最肆虐的地方，身处这样的绝境，竟还能开枝散叶，花开芬芳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。

 

几个月来，我一直挂念着那棵仙人掌，但由于她所处的位置，不方便去看。直到前几日的一个早晨，朋友告诉我：“那棵仙人掌今年长出了一百多个花骨朵，现在已经开了一朵。下午忙完工作，我站在南北走向的楼顶向仙人掌所在的东西走向的楼顶上观望，看到已经有两朵灿黄的花开了，她们在微风的吹拂下，正摇曳生芳。又过了几日，朋友碰到我，又一次欣喜地告诉我，那盆仙人掌开了40多朵了。哇，四十多朵，该是一番怎样的盛景呀，我再也抑制不住这美好的事物对我的诱惑，立刻请求朋友带我前去观赏。只见仙人掌一只只碧绿的手掌上擎着一朵朵黄嫩姿娇的花朵，每朵花足有十几片花瓣，由根部向边缘晕染着淡淡的朱红，花瓣轻薄的如美女的纱衣，似蝴蝶的羽翼，错落有致地围成一圈，将一簇淡黄的花蕊包围在里面。

 

我对朋友说，这么美丽的花儿不应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，应放到一个开放敞亮的地方让更多人欣赏，否则就辜负了它的美丽。朋友同意了我的意见。我们又找来一位男同志帮忙。可是花盆笨重，仙人掌带刺的手掌又将花盆覆盖，实在难以下手。我们围着花盆仔细观察，悉心思量，刚要找些缝隙伸手，仙人掌便给我们一个下马威，将芒刺刺入我们的肌肤。我们只好找来手套作为防护，三人合力将她抬起，越过三道门槛，才将她请到南北走向的楼顶上。安顿好她，我们三人的身上又扎入不少芒刺，此时的我们也都快成了带刺的“仙人掌”了。

 

看来，仙人掌这奇特的花还真是花卉中的刺儿头，它美丽中带着倔强，温柔中带着刚强，不信你看她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姿态，似乎在告诉我们：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。”（李开珍）